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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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李宅內院，小姐繡樓。
李善窈抱著一個大西瓜放在桌上，扶穩擺正，退到一邊。
唐錦年上前，抽出腰間長刀，寒光一閃，收刀入鞘。
西瓜靜默了一陣，轟然裂開，碎成均勻的十幾片……
“唐唐這個刀耍的真是不錯，每一片西瓜都同樣大小！”蘇星嵐拿起一片啃著，“就這樣收刀入鞘，不會黏嗎？”
“所以還是要擦一擦。”唐錦年又把刀抽出來，邊擦邊嘆氣，“可憐小爺一身本領，可憐小爺的曜魂刀，淪落至此給你們切西瓜！”
李善窈拿了一片瓜遞給唐錦年，又掰了一小塊給小兔子湯圓：“其實我這邊也沒事了，唐唐不必天天守著，再說還有將軍給我的親兵呢。”
那晚相看會結束，所有人各自回家，宋子慕派了自己府裏兩隊親兵護送，還有好幾個丫鬟婆子陪著，浩浩蕩蕩回來李宅。
他們前腳進門，賜婚的旨意就來了，壓力之下，李承遠讓她住進了李善柔的繡樓，等待出嫁。
柳氏和李善柔又哭又鬧，被唐錦年嚇唬了幾句，也消停了。
她打開繡樓窗戶向下看，親兵幾步一崗，守衛森嚴：“你看，那麽多守衛，柳氏不敢來找麻煩的。”
“不行，答應宋將軍要守好你，必然要踐行承諾。”唐錦年接過西瓜咬了一口，嘴裏含糊不清，“反正離成親沒幾天了，我再堅持堅持！”
“也好，你在我更安心些。”李善窈關了窗，坐到桌前跟他們一起吃，“唔，這個西瓜好甜哪。”
“這是貢品，自然與普通西瓜不同，聖上只賞了幾個親近的大臣，宋將軍一拿到就派人給你送來了。”
“昨日送的櫻桃冰酪，前日是支金釵，再前日是親手畫的小扇……”蘇星嵐擦擦手，掰著手指，邊數邊感慨，“從前只聽說宋將軍不近女色，沒想到還是個如此細致溫情之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李善窈想想宋子慕那把刀……不近女色？騙鬼呢~~
“你別不信，就欺負你的姜心玉，被他拒絕過好幾次呢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李善窈來了興趣，“拒絕過好幾次？怪不得她要看我不順眼。”
蘇星嵐點頭：“旁人不知道，我可是清楚的很，她爹與我爹同朝為官，為了這個非君不嫁的女兒簡直要愁白頭。”
“唔，當真是用情至深。”
“只可惜落花有意，流水無情。”唐錦年吐出幾顆瓜子，連連搖頭，“姜心玉被禁足一個月，姜尚書一把年紀還要因為自己女兒去太子府上請罪，嘖嘖嘖，屬實不易。”
李善窈好奇道：“為何請罪？”
“因為宴會那晚她潛入皇孫書房偷東西，被逮個正著，看在東西沒丟她又是尚書之女，只是禁足一個月，極輕的責罰了。”
“是偷腰牌嗎？”她想起那天在假山偷聽到的談話，不禁擔心，“那個小內侍怎麽辦了？”
“內司之事，咱們這些宮外的人是打聽不到的。”蘇星嵐示意她不要多問：“不如想一想中午吃什麽？”
唐錦年舉手：“我剛才路過廚房，看見有新鮮的黃鱔，不若咱們中午吃那個？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蘇星嵐拍手，“小山藥會做黃鱔嗎？”
李善窈點頭：“黃鱔很好做的，辣炒鱔段、醬爆黃鱔、響油鱔絲，你們想吃哪個？”
她現在每天閑得發慌，女紅針黹又不會，琴棋書畫也擺弄不來，沒事兒除了看書之外就是研究吃的，廚藝比穿越前還要好，人也比穿越之前胖了點。
“讓你一說，我全都想嘗嘗！”蘇星嵐站起來，推著李善窈就要下樓，“唐唐別吃瓜了，咱們去廚房做飯去！”
“吃完這塊馬上走！”
“你們說，宋將軍天天送這送那，明擺著想念的緊，自己怎的不來看一看？”蘇星嵐問道。
唐錦年吃完最後一口瓜，桃花眼笑成一條縫：“這事兒我清楚，他跑去月老廟求簽，解簽的先生告訴他，簽呢是上上簽，唯一的忌諱便是成親之前不許見面。”
“哈哈，宋將軍信啦？”
“信得很呢！”
殺好的黃鱔加鹽搓洗，沖幹凈表面粘液，剔掉骨頭，再切成兩寸長的鱔段。
兩頭大蒜去皮，切片，分成兩份。香蔥切小段，紫蘇也切成同樣的小段，再洗幾個小米辣，同樣切成段。
一切準備就緒之後，李善窈起鍋燒油，先放入一份大蒜爆香，之後把鱔段倒進去煸炒，炒到鱔段表皮微微發幹，再放入小米辣與另外一份大蒜，加黃酒一勺白酒一勺，炒香入味。
辣椒與蒜的香氣相繼散發出來，就可以開始調味了，生抽兩勺，老抽一勺，鹽少許，炒勻之後加兩勺水悶一小會兒，再放入一點白糖，放入香蔥段與紫蘇段翻炒均勻。
“好啦，蒜香紫蘇爆黃鱔。”李善窈把菜端到廚房旁邊的小廳——這裏本來是姨娘們喝茶繡花的地方，被唐錦年當成了小食堂。
“好吃好吃！”唐錦年先吃了一塊，直豎大拇指，“你們李家廚子一般般，大小姐反而廚藝出眾，哈哈！”
“閉嘴吃你的。”李善窈跟他也不客氣，白米飯遞過去，轉身又端來一大碗湯跟幾個小菜，“湯是今早燉的，小菜是昨晚就腌好了，嘗嘗。”
蘇星嵐托著腮笑瞇瞇：“小山藥真厲害，長得好看，做菜也好吃，怪不得宋將軍那麽喜歡你。”
李善窈訕笑一下，心裏發虛，她根本不知道宋子慕為什麽喜歡她。
蘇星嵐見她不說話，只當她害羞，“聽說宋將軍的府邸位置佳，風水好，還有個大花園，等你成了婚，記得邀請我去做客呀！”
李善窈瞬間又被說得一陣心動，豪情萬丈拍拍自己胸脯：“沒問題！”
“看我這記性，差點又忘了。”唐錦年掏出一塊木牌，是上個月相看會時蘇星嵐的那一塊，“星嵐，還你。”
蘇星嵐拿過來塞進自己兜裏：“還好你找到了，我爹都問了八百遍了！”
“你倆~~？”李善窈瞪大眼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小山藥別誤會，我倆什麽都沒有。”蘇星嵐連連擺手。
唐錦年附和道：“就是，她心有所屬，我亦心有所屬，當時交換木牌是被別人索要時麻煩。”
“你們喜歡的人都沒去相看會嗎？”
蘇星嵐黯然：“沒有……他的身份去不了。”
唐錦年嘆氣：“她倒是身份高貴，高貴得小爺我高攀不上。”
“哦。”李善窈撓撓頭安慰道，“其實感情就那麽回事，你倆也很般配啊，考慮下？”
“那不行！”蘇星嵐小手一擺，表情認真，“感情一事決不可敷衍，我定要嫁給心裏那個人！”
“小爺也是，只要再上進些，一定會娶到心愛的女子！”
李善窈被兩個人的激烈表白驚得一楞一楞的，自己沈默了一陣，慢吞吞眨眨眼，站起身：“我再炒一份黃鱔給將軍送去。”
希望他還沒吃午飯。
***
宋府，書房。
宋子慕寫了一上午軍報，揉揉肩膀站起身，外面陽光正烈，蟬鳴陣陣。
他靠在門口發了會兒呆，招手叫過一旁的貼身侍衛茂林：“……把臥房的窗戶紙都撕了吧。”
茂林一時沒聽明白：“啊？”
“過於悶熱了，光線也不好，窈窈應該不喜歡……”他吩咐道，“現今京城窗戶都時興什麽花樣？找了個工匠來換了。”
茂林覺得將軍真是為了還沒過門的夫人操碎了心：“屬下上次跟太子府的人閑聊，說是現今京城流行碧紗窗，尤其是夏天，既通風又可防蚊蟲，還特別亮堂，太子妃用的就是。”
“那便換成碧紗窗。”
“臥房所有窗子都要換嗎？。”
宋將軍大手一揮：“全換！”
“是！”茂林行禮退下，出門找工匠去了。
宋子慕覺得自己改紗窗這個想法甚是得當，他的窈窈應該會喜歡，於是又回到書桌前，抖擻精神打算再寫一會兒。
門口傳來叩門聲，是他派去李宅的一個親兵，也是天寧寺時候在李善窈小院門口站崗的兩位壯漢之一，兩個人是兄弟倆，姓熊，哥哥叫熊大，弟弟叫熊二。
當時李善窈一聽見兄弟倆的名字特別高興，笑得眉眼彎彎，酒窩深深，拉著他袖子求他還讓熊氏兄弟當侍衛。
她當時撒嬌的樣子，別提多可愛了……
宋子慕想到這裏，示意已經升成副侍衛長的熊大進來：“何事？”
熊大把一個食盒放在桌上，行禮：“回將軍，李小姐說今日有新鮮的黃鱔，讓您也嘗嘗。”
食盒打開，濃郁香氣撲鼻而來，食盒分兩層，第一層是一盤色澤油亮的炒黃鱔，第二層則是清淡的蓮藕湯與白米飯，外加幾個腌制的小菜。
他嘴角勾起：“這是窈窈做的？”
“是，李小姐說，這些全部都是她做的。”
“跟廚房說不用給我送午膳了。”他先喝了一口蓮藕湯，又喊住了要去廚房的熊大，眼角眉梢笑意滿滿：“去找管家領賞。”
“謝將軍！”熊大高興壞了，雖說平日他們月錢不少，逢年過節還發雙份，但將軍從來不會打賞下人，如此說來，他算是宋府頭一個領賞錢的人了。
李小姐當真神人也，面都沒露，幾道菜就把將軍哄得眉開眼笑的，佩服佩服。
見熊大走了，宋子慕將書桌騰出位置，開始吃午飯。
黃鱔被細細去了骨，處理的幹幹凈凈，入口只有肥美鮮嫩的鱔肉，鹹甜適口，濃而不膩。
蓮藕湯應該是排骨湯，撇去了多餘的油脂，口感清爽，帶著蓮藕的清香。
還有幾樣小菜，皆是清爽開胃，很適合這種炎熱天氣食用，看出來是用心搭配過的。
宋將軍一邊吃一邊笑意盈盈看桌上月歷，七月初六那日被他仔仔細細圈了一個很圓的圈，那是他要跟窈窈成親的日子。
今日初三，還有三日。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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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宅內院，小姐繡樓。
李善窈抱著一個大西瓜放在桌上，扶穩擺正，退到一邊。
唐錦年上前，抽出腰間長刀，寒光一閃，收刀入鞘。
西瓜靜默了一陣，轟然裂開，碎成均勻的十幾片……
“唐唐這個刀耍的真是不錯，每一片西瓜都同樣大小！”蘇星嵐拿起一片啃著，“就這樣收刀入鞘，不會黏嗎？”
“所以還是要擦一擦。”唐錦年又把刀抽出來，邊擦邊嘆氣，“可憐小爺一身本領，可憐小爺的曜魂刀，淪落至此給你們切西瓜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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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相看會結束，所有人各自回家，宋子慕派了自己府裏兩隊親兵護送，還有好幾個丫鬟婆子陪著，浩浩蕩蕩回來李宅。
他們前腳進門，賜婚的旨意就來了，壓力之下，李承遠讓她住進了李善柔的繡樓，等待出嫁。
柳氏和李善柔又哭又鬧，被唐錦年嚇唬了幾句，也消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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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，答應宋將軍要守好你，必然要踐行承諾。”唐錦年接過西瓜咬了一口，嘴裏含糊不清，“反正離成親沒幾天了，我再堅持堅持！”
“也好，你在我更安心些。”李善窈關了窗，坐到桌前跟他們一起吃，“唔，這個西瓜好甜哪。”
“這是貢品，自然與普通西瓜不同，聖上只賞了幾個親近的大臣，宋將軍一拿到就派人給你送來了。”
“昨日送的櫻桃冰酪，前日是支金釵，再前日是親手畫的小扇……”蘇星嵐擦擦手，掰著手指，邊數邊感慨，“從前只聽說宋將軍不近女色，沒想到還是個如此細致溫情之人。”
“呵呵。”李善窈想想宋子慕那把刀……不近女色？騙鬼呢~~
“你別不信，就欺負你的姜心玉，被他拒絕過好幾次呢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李善窈來了興趣，“拒絕過好幾次？怪不得她要看我不順眼。”
蘇星嵐點頭：“旁人不知道，我可是清楚的很，她爹與我爹同朝為官，為了這個非君不嫁的女兒簡直要愁白頭。”
“唔，當真是用情至深。”
“只可惜落花有意，流水無情。”唐錦年吐出幾顆瓜子，連連搖頭，“姜心玉被禁足一個月，姜尚書一把年紀還要因為自己女兒去太子府上請罪，嘖嘖嘖，屬實不易。”
李善窈好奇道：“為何請罪？”
“因為宴會那晚她潛入皇孫書房偷東西，被逮個正著，看在東西沒丟她又是尚書之女，只是禁足一個月，極輕的責罰了。”
“是偷腰牌嗎？”她想起那天在假山偷聽到的談話，不禁擔心，“那個小內侍怎麽辦了？”
“內司之事，咱們這些宮外的人是打聽不到的。”蘇星嵐示意她不要多問：“不如想一想中午吃什麽？”
唐錦年舉手：“我剛才路過廚房，看見有新鮮的黃鱔，不若咱們中午吃那個？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蘇星嵐拍手，“小山藥會做黃鱔嗎？”
李善窈點頭：“黃鱔很好做的，辣炒鱔段、醬爆黃鱔、響油鱔絲，你們想吃哪個？”
她現在每天閑得發慌，女紅針黹又不會，琴棋書畫也擺弄不來，沒事兒除了看書之外就是研究吃的，廚藝比穿越前還要好，人也比穿越之前胖了點。
“讓你一說，我全都想嘗嘗！”蘇星嵐站起來，推著李善窈就要下樓，“唐唐別吃瓜了，咱們去廚房做飯去！”
“吃完這塊馬上走！”
“你們說，宋將軍天天送這送那，明擺著想念的緊，自己怎的不來看一看？”蘇星嵐問道。
唐錦年吃完最後一口瓜，桃花眼笑成一條縫：“這事兒我清楚，他跑去月老廟求簽，解簽的先生告訴他，簽呢是上上簽，唯一的忌諱便是成親之前不許見面。”
“哈哈，宋將軍信啦？”
“信得很呢！”
殺好的黃鱔加鹽搓洗，沖幹凈表面粘液，剔掉骨頭，再切成兩寸長的鱔段。
兩頭大蒜去皮，切片，分成兩份。香蔥切小段，紫蘇也切成同樣的小段，再洗幾個小米辣，同樣切成段。
一切準備就緒之後，李善窈起鍋燒油，先放入一份大蒜爆香，之後把鱔段倒進去煸炒，炒到鱔段表皮微微發幹，再放入小米辣與另外一份大蒜，加黃酒一勺白酒一勺，炒香入味。
辣椒與蒜的香氣相繼散發出來，就可以開始調味了，生抽兩勺，老抽一勺，鹽少許，炒勻之後加兩勺水悶一小會兒，再放入一點白糖，放入香蔥段與紫蘇段翻炒均勻。
“好啦，蒜香紫蘇爆黃鱔。”李善窈把菜端到廚房旁邊的小廳——這裏本來是姨娘們喝茶繡花的地方，被唐錦年當成了小食堂。
“好吃好吃！”唐錦年先吃了一塊，直豎大拇指，“你們李家廚子一般般，大小姐反而廚藝出眾，哈哈！”
“閉嘴吃你的。”李善窈跟他也不客氣，白米飯遞過去，轉身又端來一大碗湯跟幾個小菜，“湯是今早燉的，小菜是昨晚就腌好了，嘗嘗。”
蘇星嵐托著腮笑瞇瞇：“小山藥真厲害，長得好看，做菜也好吃，怪不得宋將軍那麽喜歡你。”
李善窈訕笑一下，心裏發虛，她根本不知道宋子慕為什麽喜歡她。
蘇星嵐見她不說話，只當她害羞，“聽說宋將軍的府邸位置佳，風水好，還有個大花園，等你成了婚，記得邀請我去做客呀！”
李善窈瞬間又被說得一陣心動，豪情萬丈拍拍自己胸脯：“沒問題！”
“看我這記性，差點又忘了。”唐錦年掏出一塊木牌，是上個月相看會時蘇星嵐的那一塊，“星嵐，還你。”
蘇星嵐拿過來塞進自己兜裏：“還好你找到了，我爹都問了八百遍了！”
“你倆~~？”李善窈瞪大眼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小山藥別誤會，我倆什麽都沒有。”蘇星嵐連連擺手。
唐錦年附和道：“就是，她心有所屬，我亦心有所屬，當時交換木牌是被別人索要時麻煩。”
“你們喜歡的人都沒去相看會嗎？”
蘇星嵐黯然：“沒有……他的身份去不了。”
唐錦年嘆氣：“她倒是身份高貴，高貴得小爺我高攀不上。”
“哦。”李善窈撓撓頭安慰道，“其實感情就那麽回事，你倆也很般配啊，考慮下？”
“那不行！”蘇星嵐小手一擺，表情認真，“感情一事決不可敷衍，我定要嫁給心裏那個人！”
“小爺也是，只要再上進些，一定會娶到心愛的女子！”
李善窈被兩個人的激烈表白驚得一楞一楞的，自己沈默了一陣，慢吞吞眨眨眼，站起身：“我再炒一份黃鱔給將軍送去。”
希望他還沒吃午飯。
***
宋府，書房。
宋子慕寫了一上午軍報，揉揉肩膀站起身，外面陽光正烈，蟬鳴陣陣。
他靠在門口發了會兒呆，招手叫過一旁的貼身侍衛茂林：“……把臥房的窗戶紙都撕了吧。”
茂林一時沒聽明白：“啊？”
“過於悶熱了，光線也不好，窈窈應該不喜歡……”他吩咐道，“現今京城窗戶都時興什麽花樣？找了個工匠來換了。”
茂林覺得將軍真是為了還沒過門的夫人操碎了心：“屬下上次跟太子府的人閑聊，說是現今京城流行碧紗窗，尤其是夏天，既通風又可防蚊蟲，還特別亮堂，太子妃用的就是。”
“那便換成碧紗窗。”
“臥房所有窗子都要換嗎？。”
宋將軍大手一揮：“全換！”
“是！”茂林行禮退下，出門找工匠去了。
宋子慕覺得自己改紗窗這個想法甚是得當，他的窈窈應該會喜歡，於是又回到書桌前，抖擻精神打算再寫一會兒。
門口傳來叩門聲，是他派去李宅的一個親兵，也是天寧寺時候在李善窈小院門口站崗的兩位壯漢之一，兩個人是兄弟倆，姓熊，哥哥叫熊大，弟弟叫熊二。
當時李善窈一聽見兄弟倆的名字特別高興，笑得眉眼彎彎，酒窩深深，拉著他袖子求他還讓熊氏兄弟當侍衛。
她當時撒嬌的樣子，別提多可愛了……
宋子慕想到這裏，示意已經升成副侍衛長的熊大進來：“何事？”
熊大把一個食盒放在桌上，行禮：“回將軍，李小姐說今日有新鮮的黃鱔，讓您也嘗嘗。”
食盒打開，濃郁香氣撲鼻而來，食盒分兩層，第一層是一盤色澤油亮的炒黃鱔，第二層則是清淡的蓮藕湯與白米飯，外加幾個腌制的小菜。
他嘴角勾起：“這是窈窈做的？”
“是，李小姐說，這些全部都是她做的。”
“跟廚房說不用給我送午膳了。”他先喝了一口蓮藕湯，又喊住了要去廚房的熊大，眼角眉梢笑意滿滿：“去找管家領賞。”
“謝將軍！”熊大高興壞了，雖說平日他們月錢不少，逢年過節還發雙份，但將軍從來不會打賞下人，如此說來，他算是宋府頭一個領賞錢的人了。
李小姐當真神人也，面都沒露，幾道菜就把將軍哄得眉開眼笑的，佩服佩服。
見熊大走了，宋子慕將書桌騰出位置，開始吃午飯。
黃鱔被細細去了骨，處理的幹幹凈凈，入口只有肥美鮮嫩的鱔肉，鹹甜適口，濃而不膩。
蓮藕湯應該是排骨湯，撇去了多餘的油脂，口感清爽，帶著蓮藕的清香。
還有幾樣小菜，皆是清爽開胃，很適合這種炎熱天氣食用，看出來是用心搭配過的。
宋將軍一邊吃一邊笑意盈盈看桌上月歷，七月初六那日被他仔仔細細圈了一個很圓的圈，那是他要跟窈窈成親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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